在《定窯為什么在元代時銷聲匿跡了?》這篇文章中,我們分析了定窯在宋代斷燒的原因,雖然明清時定窯沒有復燒,但因這個時期留存有一些宋金時期的定瓷精品,在當時被視為珍品,很多文人墨客的作品有,都有記述。
明代著名戲曲家高濂所著的《遵生八箋》中,就有一篇文章名為《論定窯》,在文章中,高濂認為定窯瓷器是宋時北定州燒造的,白瓷,間有紫色和黑色,以白坯施釉而燒成,以有淚痕者為最,并將蘇軾的“定州花瓷琢紅玉”句,改為“定州花瓷琢如玉”,認為定窯沒有紅釉器,“紅”字用得不對。當然,關于“定州花瓷琢紅玉”這句話的爭議,我們在《“定州花瓷琢紅玉”的千古謎團,一篇文章說清楚》這篇文章中,已經解釋清楚。
寫于明代,中國現存最早的文物鑒定專著《格古要論》,也有關于定瓷的記載,“古定器,土脈細,色白而滋潤者貴……宣和、政和間窯最好。”明代謝肇淛在其所寫的《五雜俎》中,記載:“柴窯之外,定、汝、官、哥,皆宋器也。”把定窯僅排在柴窯之后,名列宋代五大名窯之首。
清代乾隆帝也十分喜歡定瓷,他在位期間共刊印《御制詩集》五部,收錄詠瓷詩近二百首,其中題為詠定窯的就有32首,比如在《詠定窯三羊方盂》中,他寫道:“粉定出北宋,花瓷實好看。非紅寧紫多,惟白得初完……”,并且乾隆對于“定州花瓷琢紅玉”也有自己的理解,他說:“蘇東坡詩‘定州花瓷琢紅玉‘,今之瓷皆白色,無彩,所謂粉定然也。率素質,若此隱起三羊紋者,即東坡所謂花瓷亦無不可。”
光緒甲辰本《重修曲陽縣志·卷六·山川古跡考》記載:“澗磁嶺,《采訪冊》在縣北六十里。按:嶺在龍泉鎮之北。西去靈山鎮十里。上多煤窯,下為澗磁村。宋以上有磁窯,今廢。”又“龍泉鎮,今俗稱南北鎮里。舊有鎮使、副瓷窯稅使等官(見《五代史》及《王子山院和尚舍利塔碑》)”。這些記載,是之后數十年后古陶瓷專家葉麟趾先生探訪定窯遺址的依據。
除此之外,明朝鄭和下西洋,也讓宋金留存的定窯瓷器來到異域,受到了追捧。有人曾贈送日本詩人義堂周信一個“蛟龍戲水紋定窯白瓷碗”,義堂周信興奮的做了一首詩,“故人贈我定窯瓷,中有蛟龍弄水嘻。只恐一朝得云雨,青田飛出碧瑤池。”與義堂周信差不多是同時代的詩人虎關師練,在他的作品《濟北集》里,也留下了贊賞定州白瓷壺的詩作,“定州白瓷陶冶珍,縱橫小理自然新。掃清仙客閑天地,貯得四時一味春。”
雖然定窯在清代沒有復燒,但是在雍正、乾隆時期,在江西景德鎮出現了仿燒定窯的窯場,他們燒制的仿定瓷產品,在器型、裝飾手段上而新樣奇式迭出,不拘于宋器,具有明顯的清代宮廷格調和時代特征。